斧子

醉中渴饮一川血,金甲寒映燕山月。

崇应彪:来朝歌第一年,我恨上姬发

离家那日,父亲坐在高高的马车里,隔着帘子对我嘱托了许多。他要我不辱使命,当一名骁勇的北境男儿;他要我照顾冀州那姓苏的小子,因为我两家有姻亲;他要我在二王子面前殷勤些,不要闯祸,以免连累家族;还要我保护好那几车珍宝,它们将被送给商王。

城门口的风很冷,我跪在车外低头认真听着,试图铭记每一个字,可直到最后,那些嘱托里,都没有一句,是希望我吃饱穿暖,一路平安。

无妨,我习惯了。

我是崇应彪,高贵的北伯侯质子,朝歌四大质子之一。

北方比殷都冷些,但凉爽舒服,我儿时的记忆就是随父兄们在林间狩猎,像猛虎一般追逐麋鹿豺狼,耳畔是飒爽的秋风,嗅着松针和青苔的香味。

直到一封从朝歌发来的诏书,命令每位诸侯送质子去国都。我被选中并不因为父亲讨厌我,也不因为父亲喜欢我,只是那时我偏巧从他庭前经过,他随手一指,便是我的命运。

山林中,命运就是这样随性又无常,就像我将弓箭射向鹿群,哪只鹿中箭,是它活该。

就这样,我来到朝歌,八百名少年与我有着相同的命运。大商八百诸侯国,北伯侯号令其中四分之一,我是狼群的头狼。可我们都知道,属于北境那两百子弟认我当老大,可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份,而且靠着我一刀一剑杀出来的。

北境就是如此残酷。

“崇兄,家中来信了吗?”

抬头,是苏家那小子怯生生问我。我摇摇头,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:“大约是,父王忙碌吧。”

切,自欺欺人。我心中冷笑,远处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。那比你小了几岁的少年,抬着比他大了许多的箱子奔向人群,从小吃粮食的身体比肉食者瘦弱许多,可那道身影却如一抹温柔的黄昏,点亮肃杀的质子营。

明明来自日落之地,却温暖得如朝阳般刺目。

可少年手中的箱子,中途却被另一个人抢过来,你认出了他,首领的独子殷郊。

少年没认出殷郊,笑盈盈道了声谢,将信件一一拿给西境的质子们。

“来信了来信了,都过了拿!小甲,我听说你家那边遭了水灾,不过没关系,我兄长已经将赈灾的粮食运过去了。戊兄,你不识字,我给你念……你姐姐生了对双胞胎啊,恭喜恭喜,当上舅舅了。癸兄弟,我看你的衣服破了,正巧我父王寄来两件,咱俩身量相当,你拿一件先穿着!”

来到朝歌的第一年,你恨上了姬发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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